【方王】缶知〔2〕
——
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一只不再垂涎自由的鸟
在你的笼子里陪着你衰老
总有一天我会放弃天空步履蹒跚
在你的未来陪你双鬓斑白
——
今天方士谦按了好几次都没有按准我头上的按钮，连我自己都觉得铃声吵得耳朵根子疼，可有什么办法呢，这人把自己买回来就得干正经事不是。最后只好咬着牙嚷嚷终于算是把他吵醒了。
撇着嘴百无聊赖地盯着秒针滴答滴答，偶尔往他的方向瞟上几眼。昨晚上他在床上翻来覆去，被子都给他揉的皱皱巴巴，方士谦啊方士谦，百分之……九十吧，肯定是又失眠了。
眼睛里带着血丝，要知道人年纪大了可是很难恢复恢复过来的，虽然三十多岁也没有多老，四十男人一枝花，可是熬夜这种东西，以后用什么都补不回来，就像青春的小尾巴，身体迟早会受不了。
说也奇怪，明明是周末，这人没有像平时一样懒懒散散地拖沓着步子慢悠悠。竟然洗漱收拾好站在穿衣镜子前头站了好半天，仔仔细细的扣着衬衫纽扣，一会转转身子看看裤子合不合身，一会摸摸胸口衬衫口袋，真怀疑他会不会往里头塞一首帕，幸好打量了好半天终于套上了一件米白色的毛衣。
看上去还像个样子。嘿嘿。
接着他就开始像洁癖发作一样开始打扫房间。这种事情…一般一个星期…？一个月…？一个多月吧，他才会潦潦草草地彻底打扫一次，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。
看他一刻不停他忙忙碌碌的样子，真想叫住他提醒一句其实这老人家早饭还没吃呢。
我记得，最西边的杂物间里面，和门对角线的那个犄角旮旯放着个白色储物柜，里头还有好几撮烟花棒，现在大概已经落灰受潮了吧。
有一年新年，王杰希和方士谦都没回家过年。客厅里的灯很晚才灭。两个人在楼下玩着烟花，四蹿的火星子，来得快，消失的更快。这可是方士谦好几天前就买好了放在储物柜里头，那天他还特意去了一趟超市，拎了两大袋子的零食回来，要知道他搁家里头，一杯热开水，能放在那一动不动，从滚烫到冰冰凉。哦对了，那天，方士谦也是一大早就起来，忙里忙外几乎打扫了一天。
火光映在他的眼睛里，像是星光坠在粼粼的湖面上，笑得真像个孩子啊——。
那天晚上方士谦也和昨天晚上一样。翻来覆去的睡不着。
王杰希也有那么一瞬间，一瞬间，像消失在空气里的明灭火星，像弥散在晚风里的微尘，宽大的厚大衣把他衬的很单薄，被方士谦扯着也玩开了，堵着耳朵点火然后一溜小跑，少了平日里的沉稳，少了理性的条条框框，少了外在给这个魔术师的浓墨重彩。少了的，还有那份一直沉在肩上的担子，夜色溶着两个人的身影，灯火照在两个人身上，仿佛能看到这两个人原本跳脱肆意的模样。
方士谦很久没那么开心了。
虽然有的时候还是会听到他在电脑面前说这说那，明明玩的是牧师。洋洋洒洒指挥的样子，像是回到了以前。
静悄悄的下午，14:22，敲门声蓦地响起。
方士谦在门口像是怔愣了好一会，攥了攥濡湿的手心。
——“杰希，你来啦。”
——“欢迎退役选手，王杰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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